一月二日,你接到一封匿名信,告诉你这个月市场会上涨,市场后来果然上涨,但你不觉得那有什么了不起,可能只是人尽皆知的所谓元月效应,碰巧说中而已。
二月一日,你又接到一封信,告诉你市场将下跌,这一次,它又说对了。三月一日再接到一封信,情形也一样。
过了半年,来到了七月,你对寄信来的那位匿名人士竟有那样的先见之明很感兴趣。此时,对方建议你投资某个特别的境外基金。有了前六个月的准确预测,你把毕生的积蓄一股脑投了进去。
两个月后,那些钱有去无回。你趴在邻居的肩上泣不成声。他说,他记得也接过两封同样的神秘匿名函,但之后就没有再寄来了。他说,第一封信的预测正确,第二封却不对。
到底是怎么回事?骗徒玩的把戏原来如下:
他抽出一万个人名,寄出后市看涨的信给其中一半的人,后市看跌的信则寄给另一半的人。下个月,就有五千个人接到的信,证明预测正确,他用同样的手法寄第二封信给他们。再一个月,对剩下的两千五百人做同样的事,如此直到名单缩减到半年后的数百人,其中可望约一百人上钩,只要每个人投入一万元或以上,他就可以捞进百万元以上,而他只需要“投资”几千元的邮票。
相信这是大家都不会感觉陌生的改编故事。自己近来刚读完了,之前抱着支持国货的心态买下的,颜国安所编著的《简单投资致富》中,准则24提起的这道故事而想分享,绝不是因为他是这里的常客而帮他的书打广告。
对上述现象比较专业的用词,就是“幸存者偏差”。而这现象,不止投资,亦普遍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。
比如,当你或你的亲人得病时,是不是经常会有人适时出现,一本正经地推荐给你一些非正规医院的老中医或者偏方?可能不止推荐,还斩钉截铁地告诉你它绝对有效,我家的谁谁谁就是这么被治好的。
在自己小的时候,这不是什么新鲜事,某亲属得了病,总有人会热情的来推荐,每个人都笃信自己介绍的那个大师或那剂偏方,但在印象中,只有一两次有人因而痊愈,而且第二次也大多都不灵,然而,深信的人依然深信不疑。
为何这种“祖传偏方”基本都不靠谱呢?很简单,如果它真的具有普适性和不可替代性,经过几十年,上百年的时间,它就不会依然只是偏方了。
“幸存者偏差”在这里就表现得比较明显。对于偏方,我们的期待值总是较低的。事实上,我们对医院的信赖度还是较高的,我们默认医院的治疗是100分,如果它的治疗效果最后是80分,我们就会很不满意,认为这家医院不行;但对于偏方就不一样的心理,我们抱着试试看的想法,心理预期一般都只有20分,如果它达到了50分,你对它的疗效就会非常满意,而且很容易认为它对所有人都有效。
只有治好的人才认为自己找到了救星,并且印象深刻,乃至于费力地主动宣传,事实上,更多没被治好的人会转向下一位“神医”,并将当下的这位快速遗忘,而这种人是一群数目庞大的“沉默者”,因为,除非某位神医或偏方一个人都治不好,否则,他总会受到追捧。
回到投资,水星熊终究还是属于怕死的保守类型,虽然靠投机而一时风头无两的人不少数,可能他们也确实在某些个案投资中真的赚了钱,没有欺诈成分,但自己生病时还是宁可到医院去求医,犹如投资时本身还是钟情于无聊的正统股息投资法,慢慢累积属于自己的资产与被动现金流,对快速赚大钱的人送上祝福之余,自己走适合自己的路,藉此尽量让自己避开“幸存者偏差”所可能带来的陷阱。至少,这样的自己,即使常常处于闲钱all in状态,也吃得安心,睡得安乐。
最后,以两千多年前罗马的思想家Marcus Tullius Cicero讲的故事作本文的结尾:有人给一位无神论者看一幅画,画上是一群正在祈祷的人。他告诉无神论者,这些人在随后的沉船事故中都活了下来。无神论者淡淡地问,我想看看那些祈祷完被淹死的人的画像在哪儿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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